蓝家泠儿

蓝田的信

见字如晤


展信佳


我在北卡罗来纳洲的三角研究园,你在哪儿?


近日梦中总是会遇到你,醒来时却多忘记其中情景,只留先生一个模糊的影子,如此反复,备受煎熬。故干脆执笔写下,虽知无法送于先生手中,聊作疏解。


梦中光景多为虚幻,仿佛自己置身于修罗战场,血与铁、枪与火,擦肩而去,而我惶惶然不知所归。


目光所及之处皆断肢残臂、凌砖乱石,有如地狱。火烧到脚下,却躲避不开,混乱中有一人将我护至墙角,轻声安抚,于是我知道,那是你来了。


你在我耳边轻声絮语,告诉我呆在原地等你,不要怕,然后便转身离去。


我怎么可能不怕。我一直都怕极了,从分手到现在,没有一天过得心安理得。你日日夜夜所处的境地、所抚的战乱,我在梦中窥见一隅便要肝胆巨震。


我不曾经历这些,便也无从想象;我写下武运昌隆,却不知你终有一天冲破苍穹做了鹰。


我是抓不住你的,但还是想要靠近,所以注定梦断尘埃。


我幻想着已与你同生共死,就像子弹吻上墙壁,在雪白的幕布上开出血色的花来。我们在硝烟中相拥,在火光里接吻,天空是冰润的蓝,背景是燃烧的红。


但是我害怕了,我十八岁时都不曾害怕过,那时我狂放不羁,桀骜不驯。我在拉斯维加斯彻夜狂欢,在米高梅广场一掷千金,和一群尤物们相互调情、斗智斗勇。我曾以为那是我最狂妄的岁月,尽管那是因为我的无知。


徐知着,我想我应该是想你了,思念刻骨却不敢触碰。心上结了厚厚的痂,稍微动一动便要鲜血淋漓。


我穿带条纹的西装出去,配深花色的领带,袖扣是水蓝色的,皮鞋擦得锃亮。如你所见,我和我规划了几十年的生活完美贴合,本不应该再奢求太多,却还是忍不住想到你。


我想到你如豹一般踩了一船的花瓣走过来,想到你像精灵那样浮在水面上。想到你急促而热烈的呼吸,想到你茫然失措的表情和满脸的泪水。


我陪你哭过两次,第一次是听到了但没看到,第二次看到了却宁愿不曾看到。


我想原因应该还是在我身上,我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一个如你一般强大的爱人。


我在努力了。


第一次接近你时,你一无所有,我觉得这没关系,因为我有足够的资本。


现在想了想,应该还是不够的,所以我大概会重新接近你,当我们更适合在一起的时候。言不尽思,再祈珍重。


蓝田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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